在三尺讲台上,他传道授业,培养了一代代俄语人;在教学之余,他潜心翻译,让读者们领略了俄罗斯文学的魅力。他译有《罪与罚》、《大师和玛格丽特》等约200万字的俄语文学作品,译有《今日上海》等8种中文材料,参与编写高等学校文科教材《20世纪外国文学作品选》。他就是4166am金沙信心之选教授、翻译家曹国维老师。2013年,曹老师受中国翻译协会表彰为“资深翻译家”;2021年,他荣获第三届“中国俄语教育杰出贡献奖”。岁月的风霜染上了他的面庞,他的眼中依旧闪耀着热忱的光芒。
认真踏实 打下基础
回顾六十余载的俄语生涯,曹老师觉得最重要的是求学的那段时光。1959年,他进入华东师大学习。当时,俄语是外语系第一专业,师资力量强大。在所有老师中,对他影响最深远的是赵云中老师。赵老师的专业是俄语构词法,虽然他当时教授的只是比较基础的课程,但是他推荐阅读的三本书让曹老师真正明白了俄语是怎么回事,对俄语产生了比较完整的认识。
中苏教师的认真培养以及大量阅读的教学方针帮助曹老师打下了坚实的俄语基础。后来,他作为翻译跟随上海代表团访问列宁格勒时,他的俄语能力得到了检验。
讲起学习的经历,曹国维老师仍显得意犹未尽。
毕业后,曹老师留校从事俄语教学,一直工作到退休。
精益求精 再译陀翁
翻译了一些苏联现代作品之后,曹老师萌生了翻译古典作品《罪与罚》的想法。早在大学时代学习俄国文学史时,他就曾读过《罪与罚》的原著片段,并对其印象深刻。在九十年代再次接触这部小说时,他感到这是一部名著,需要认真翻译,这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挑战。但是,古典作品的翻译不是能够轻易进入的。完成译稿后,曹老师几经波折将稿子投给了北京燕山出版社并签约了7年,后来因为这本小说比较畅销又续签了7年。
尽管获得了不错的反响,曹老师总感觉自己没有翻译好《罪与罚》。他发现原著,尤其是前半部分,有一种裹挟读者的力量,而他的译本并没有表现出这种感觉。重新检查译文,他又觉得自己没有翻错。在合同的空窗期,他最终决定重译这部作品。
恰好,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的编辑魏东曾读过《白天的星星》中收录的曹老师翻译的几篇散文,非常认可他的译文。魏东主动联系到曹老师,表示希望请他继续翻译《罪与罚》。这无疑给了曹老师有力的支持,更加坚定了他修订旧译的决心。于是,曹老师在原本出版的译本上用笔改了两遍,后来又打成电子稿,在电脑上修改了五遍。
说到这里,曹老师拿出了他修改的译本。只见书页上用黑笔和红笔留下了满满的逐字逐句修改的痕迹。将自己已经完成的作品再推倒重来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毅力,从这些痕迹上可见一斑。
在修改译稿的过程中,一位俄国学者的以下观点给曹老师带来了很大启发:“陀思妥耶夫斯基最难译的是他笔下歇斯底里的情绪。”为了传递原作的这种情绪,展示陀思妥耶夫斯基笔法的简练和文字的急促,他在重译时对译文做了最大程度的删改,剔除了平时读来并不觉得冗余的词汇,赋予词语干净利落的力量,甚至在有感叹号的地方去掉了“啊”这类叹词。这次修改,曹老师将自己的译文从四十二万八千字压缩到四十一万五千字,共删去一万三千字,进一步提高了语言的精当性。
同时,曹老师尽量保留了原文的词序,以还原陀思妥耶夫斯基遣词造句的特点,表现主人公拉斯科尔尼科夫思绪的紧张、突变和跳跃。原文中有多处对拉斯科尔尼科夫的语言描写,他的表述颠来倒去,说的句子忽长忽短,语义还有些重复。在俄语中,单词需要改变为相应的形态,即使句子语序改变句意也基本不变,而在汉语中,这样的句子或许会被视为不通顺。然而,追求了句子的通顺也就牺牲了紧张的氛围感和对话的即兴性。不过,汉语的特点是灵活性和包容性,因此,有些情况下还是可以保留俄语原文中的词序。曹老师说:“翻译,按照老一辈翻译家的说法,第一是要对得起作者,第二是要对得起读者,让读者读到作家想展现给读者的,第三是要对得起自己,作者的作品给作者本国读者的感觉应该和译者给译文读者的感觉是一样的。”
永无止境 接续传承
一直以来,曹国维老师都坚持以认真严谨的态度对待工作,对待每一件事。他的另一本译作《大师和玛格丽特》也经过多次出版,每一次出版时他都会对译文进行修改,每一版译作他都小心收藏着。往往在拿到新书的文字稿后,他又会发现有需要修改的地方。“翻译是无止境的。”他解释道。
在采访的最后,我问起曹老师对青年学生的期待,他说:“不管做什么事情,认真总是需要的。”简单的回答流露出他对我们的殷切期望。
曹老师兢兢业业,为我们打开了一扇了解俄罗斯文学的窗户,用实际行动向我们展现了认真与严谨的力量。在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新征程上,我们作为青年学子,应该向曹老师学习,在学生时代学好知识、扣好人生的第一粒扣子,认真做好每一件事。作为新一代的外语人,我们应该接过老一辈的接力棒,踔厉奋发,主动承担起自己的时代责任,讲好中国故事,成为让中国更了解世界、世界更了解中国的桥梁和纽带。